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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女性(胡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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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3-11 11:13:0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        一个没有权势钱财的读书人,却能有夜夜笙歌的艳福,在中国文学史上,除了宋代的柳永,我想不出还有哪个享受过如此待遇。但更令我敬佩的,还是那些善待柳永的>jnv们,虽然她们大都没有留下名字,但是,没有她们,就没有柳永的那些浪漫诗篇,中国的文学史,至少是宋词这一页,光芒会黯淡许多。在与柳永亲近的这些>jnv们身上,我看到了真性情,看到了文学情感的力量,也看到了那个时代的>jnv身上洋溢着的文化气息。


  柳永(约987--约1053),原名三变,字耆卿,因排行第七,当时大家又叫他柳七。按说,柳同学也非天生的嫖客,就像那些>jnv并非天生就是>jnv一样。他出身于儒宦世家,父亲还做过工部侍郎,当初,他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同学(我怀疑,那些>jnv,其中许多人肯定也曾经是好同学。她们做>jnv,不是自己的责任,更多的应该是社会的错),曾在《劝学文》中写道:“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,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。”这跟与他同时代的皇帝宋真宗的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”的圣训有异曲同工之意。可这位柳同学后来还是“变坏”了,出入秦楼楚馆,天天泡在>jnv堆里,如果在今天,绝对应该属于扫黄对象。可在当时,官妓们都是领过营业证的,柳永虽然行为放荡,gov-ern-ment部门就没人过问,关工委的领导们也不好找他谈话,只能任其发展。但他们却爱读他在>jnv床上写的那些词,>jnv们更是拿他当神仙供着,管他吃住,还给他发稿费。当时的国家首都东京汴梁城青楼界流传着这样的话:“不愿君王召,愿得柳七叫;不愿千黄金,愿得柳七心;不愿神仙见,愿识柳七面。”这个评价真是太高了,柳永在她们心中的地位,高过了神仙和皇帝。能让所有的>jnv死心塌地的成为粉丝,许下如此的星语心愿,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,值了。现在我们都知道柳永是一个才子,一个善良的人,一个有益于大宋朝娱乐业的人,一个有益于中国古典文学的人。能在历史上留下如此美名和显著成绩,这与当初>jnv们对他的高度评价和鼓励是分不开的。


  柳永大约是20多岁到汴梁的。当时的汴梁,是真正的东方文化之都,人口超过百万,宋人夜夜泡吧,纸醉金迷,同时,汴京国际艺术节一届接一届地举行。柳永来到这里,真是如鱼得水。不过在最初的几年,他还不算是文化娱乐界的大腕,逛妓院,大概还是要出银子的。他有《戚氏词》描写这一时期的生活:“帝里风光好,当年少日,暮宴朝欢。况有狂朋怪侣,遇当歌,对酒竞流连。”他是一边逛妓院一边应考,到后来,应考一再落第,在娱乐圈的名头却越来越大,以至皇帝也认为他不太适合做官,不如在娱乐圈里混的好。柳同学虽然也有些不情愿,但皇帝既然这么说了,他也不得不听,于是自称“奉旨填词柳三变”,专心在娱乐圈发展,与>jnv们打成一片。不料他这一路发展下去,艺术感觉竟越来越好,>jnv们也专心致志地培养他,为他提供食宿,提供创作素材。在他们的完美结合和共同努力下,不但改变了东京娱乐圈的格局,也改写了中国宋词发展的历史。


  柳永热衷于为>jnv填词作曲,是天性使然呢?还是另有隐情?现在看来,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另有隐情的。据宋人罗烨《醉翁谈录》载:“耆卿居京华,暇日遍游妓馆。所至,妓者爱其有词名,能移宫换羽。一经品题,声价十倍。妓者多以金物资给之。”也就是说,柳永是因为手头紧了,才去给>jnv们搞创作的,妓院,对别人来说是个销金窟,对柳永来说,却是个银行,他写的词就相当于存折,什么时候缺钱花了,就掂着存折去取些来。居京城,大不易,柳永这样以才取财,获得“润笔”以维持生计,也有许多不得已的成分,相当于半工半读。但当时的人对他的刻苦学习无法理解,他的那些存折既让人眼红,又让上面的人觉得有些脏,因为存折上有时开的是明细帐,连与那众妙妓如何在床上风流都罗列得清清楚楚,以至得了“多游狭邪”、“无行”之名。写到这里我不由感慨,都说文学创作应该高于生活,其实应该真实的反映生活才对,柳永就是这么写的,他的许多词打破了传统写作遮遮掩掩的毛病。可惜当时的文学界对他这样的另类作家不能理解,不能容忍,就连苏东坡、李清照这样的大家也对他的作品颇有微词。总之这个创收的法子副作用太大,一方面,是他的词写得越来越漂亮,品牌越来越过硬,赢得了数不清的女儿心;另一方面,是他在政界的声誉越来越差,虽然有青楼界的力挺,并且他的作品 “上入宫廷,下入田舍”,一直稳居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,却还是耽搁了锦绣前程。


  在娱乐圈,柳永是天造地设的大才子,他可不像现在的某些混混,只会说说笑话讲讲黄段子,人家是精通音律,博学多才,吹打弹拉填词谱曲样样妙绝,比现在的周杰伦李宗盛还要才高八斗,据叶梦得《避暑录话》说他“善为歌辞。教坊乐工每得新腔,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,于是声传一时” 。也就是说,当时的流行歌曲,没有柳永的歌词,根本无法流行。写到这里,我不免也要发几句牢骚,现在的流行歌曲,虽然调儿有些还不错,但那些歌词实在差劲,半通不通,语法错误比比皆是,可见创作水平的确是今不如昔。


  >jnv们崇拜柳永,不但因为他是明星,还因为他是著名的包装大师,他想捧红谁总是易如反掌,只要随便为某个>jnv填一首词,这个>jnv的身价必定成倍增长,其作用不低于现在的电视广告。据说后来柳永把“奉旨填词柳三变”做了块牌子,晚上要到哪个>jnv那里去的时候,就先让人把牌子送去,那家>jnv保证欢天喜地,殷勤接待,且分文不收。这个作派,有点类似皇帝进自己的三宫六院,牛!他是把妓院当家了,把>jnv当老婆了。反过来说,>jnv们也是拿他当老公的。其他的男人,顶多算劳工。


  >jnv们与柳永相互如此痴迷,还在于他们都有一颗真诚的心。看看柳永的词就可以知道:“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”,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这样千百年来感动了无数恋人的句子,你如果知道了他们双方是文坛才子和>jnv,你就不能不对他们肃然起敬。在柳永,是真正看到了>jnv们的好,真心实意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恋人。他们相互把自己的真情、生命和光阴献给了对方。他们的性情和人格,正是在最黯淡的人生、最肮脏的社会角落里发出了夺目的光彩。在那个时代,虽然妓院是合法存在的,但不管怎样大牌的>jnv,心灵都是空虚的,精神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。柳永无疑懂得这一点,他仿佛一个心理医生,他的词就是他开出的治疗心理疾病的药方。在与柳永的交往中,>jnv们体会到了自由和平等,寻找到了生命的真正意义。同时,柳永虽然盛名远播,但在仕途上一直郁郁不得志,他和>jnv一样,都是那个时代的弱者,相互都能从对方那里寻找到慰籍。他们是能够读懂心灵的患难之交。柳永在一次科考失败后写道:“烟花巷陌,依约丹青屏障。幸有意中人,堪寻访。”“意中人”一词,显示了柳永对>jnv的深厚感情和精神需求,以及他们的爱恋,虽然这个男人无钱买“名牌”服装,没有款爷的财大气粗,没有官员的显赫地位,但>jnv们仍多情缠绵地接纳了他,并让他产生了回家的感觉。


  柳永虽然终日混迹于烟花柳巷,但他在政治上还是有进取心的,多次参加科考就是明证。不过,他天生不是做官的料,比如说,有一次宰相吕夷简过六十大寿,差人带了蜀锦吴绫来求他填一阕新词。按说这是天赐良机,宰相,那可是中央gov-ern-ment的常委,若是挂上了关系,不愁没得官做。若填上一阙好词,且不但不收那润笔的绸缎,再送上一份厚礼,不怕接不上关系。当时咱们这位柳才子正在>jnv徐冬冬处,他一挥而就写了一阙《千秋岁》,意犹未尽,又填了一阙《西江月》,中有“纵教匹绢字难偿,不屑与人称量。我不求人富贵,人须求我文章。风流才子占词场,真是白衣卿相”等句子,不但嫌人家给的稿费少,还骄傲的不得了,说人家得来求他的文章,自己虽然是个老百姓,却比那公卿将相不差。这下得罪了吕老头儿。后来,有人举荐柳永,皇帝问吕老头:这人怎么样呀?吕就大大地说了一通坏话,皇帝一听,大笔一挥:“且去填词。”柳永的政治前途就泡了汤。


  也就是说,柳永不懂官场规则,组织人事关系搞得很不好,说白了就是既不会拍马奉迎,有不会给当时分管领导送礼。说到送礼,柳永虽然贫穷,但以他在青楼界的威望,要集个资什么的,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。可他从没有想到过这一点。不但他,他身后的>jnv也没人替他想到这一点,比如那个徐冬冬,柳永写那个会引起不良后果的《西江月》时,她若适时阻拦,开导一番,说不定柳永会就此走上一条光明大道。但她想不到这个。这些个>jnv都是真心对柳永好的,肯定也想帮柳永做点什么,但她们动足了脑筋,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。也就是说,当时的青楼界比官场要干净得多,这些纯洁的女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官场有多肮脏,所以,她们虽然包下了柳永,也只能供他吃穿住用,其它的忙,就再也帮不上了。


  但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帮助,因为柳永的代表作,大都是在她们的锦被绣榻中写出的。古人写作有“红袖添香”一说,在这一点上,没有谁能跟柳永相比。别人“添香”的“红袖”,不外乎老婆,顶多再加上一两个姬妾。柳永就不同了,他的“红袖”是大大的有,几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,所以他总是能思如泉涌,如滔滔江水,绵绵不绝。这个不好再往下说了,再说下去,等于教唆现在的作家集体去变坏。


  当时与柳永最要好的几个>jnv,除了上面提到的徐冬冬,还有陈师师、赵香香。柳永在一首《西江月》中提到过这三个人:调笑师师最惯,香香暗地情多,冬冬与我煞脾和,独自窝盘二个。 “管”字下边分,“闭”字加点如何,劝将“好”字自停那,“奸”字中间着我。


  你可能觉得这词有些无聊,可柳永是大才,自然什么都写得,何况他不这么全身心地投入又怎么能做到“凡有井水处,皆能歌柳词”。什么是好作品?那得经过市场检验才行。柳永虽然是那个时代的边缘作家,却绝对是文化市场的宠儿。连皇帝都喜欢他的词,陈师道《后山诗话》云:“柳三变游东都南北二巷,作新乐府,骩骳从俗,天下咏之,遂传禁中。仁宗颇好其词,每对酒,必使侍从歌之再三。”还有苏东坡,因为柳永的词写得太好,弄得苏东坡对自己的作品质量都产生了怀疑,他曾偷偷地问一个歌唱家:“我词与柳七郎如何?”那个人就说“柳郎中词,合十七八女郎,执红牙板,歌‘杨柳岸,晓风残月’。学士词,须关东大汉,执铜琵琶、铁绰板,唱大江东去。”这个回答,除去当面奉承的成分,说明柳永的词在民间,比苏东坡的还要受欢迎。


  苏东坡有个>jnv小老婆,叫王朝云,对他的创作帮助很大。但他还不能跟柳永相比,他那一个是在编制的,柳永有一大群不在编的,创作环境更宽松。可以说,在一帮>jnv的帮助下,柳永的创作,影响甚至左右了整个大宋朝文化市场的走向。


  当时,对柳永用情最深的>jnv应该是谢玉英。谢本是江州第一名妓,柳永到沿海做小官时路过江州,两人一见倾心,那时柳永年近六旬,已是快到退休年龄的老头儿了,谢仍对他眷顾有加。后柳永返回东京,谢寻了来相伴,直到柳永去世。对于东京青楼圈,谢玉英属中途插队,她的表现也是最特殊的一个,只接柳永一个客人,俨然是柳永的妻子。柳永去别的>jnv处留宿,她也不阻拦。虽是青楼女子,却有传统女性的温良恭俭,令人感慨。


  柳永做过几任地方小官,但他对妓院里的>jnv们早已情根深种,他说:“晚岁光阴能几许?这巧宦不须多取。”终于离任而去,但不是隐于山野,而是回到了妓院中。官场与妓院,在对柳永灵魂的争夺中,>jnv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。


  对待柳永的去世,青楼女性们的表现尤其感人。柳永的死地,按照现在的资料,有好几个地方,有说在襄阳,有说在枣阳,有说在仪征。但不管他死在那里,死的时候都是家无余财,>jnv们合伙出钱安葬了他,并于每年的清明节,青楼圈的人集体去他坟上吊唁,谓之“吊柳会”。死地不同,待遇相同,正说明了天下>jnv对他的有情有意。都说“ХХ无情”,看看她们是怎么对待柳永的,就知道这样的评价是多么混账。


  关于柳永的殡葬场面,明代的冯梦龙《众名姬春风吊柳七》一文描写的最生动:只见一片缟素,满城妓家,无一人不到,哀声震地。


  一场大雪一般的葬礼,是>jnv们温情人性和高尚人格的集中展现。从此以后,中国青楼界虽代有名妓出产,但像这样优秀的集体,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。(转载)
发表于 2013-3-19 11:14:53 | 显示全部楼层
支持了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发表于 2013-5-23 14:51:55 | 显示全部楼层
执手相望泪眼,竟无语凝噎
发表于 2013-9-21 09:19:20 | 显示全部楼层

宝贝..你来了...丢人了~~~

宝贝..你来了...丢人了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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